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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 beijo, amigo, é a véspera do escarro


A mão que afaga é a mesma que apedreja

Play That Song - Train

相二|一见钟情

我写不出原诗十分之一的美,我最近很迷辛波斯卡,那天抄到这首,那个笃字征服了我





一见钟情



他们两人都相信
是一股突发的热情让他俩交会
这样的笃定是美丽的
但变化无常更是美丽
——辛波斯卡《一见钟情》



陌生号码的来电打断了二宫和也智龙迷城的进度,他有点抵触接起它,但是那头的人没完没了,不知道什么叫无人接听。

“喂?风pon你怎么回事,现在几点了,我们约的是几点,而且你应该先来接我我已经在楼下等了十五分钟了,你为什么不说话。”

“我不是风pon。”

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,二宫能想象那头的人把手机拿离耳边仔细看屏幕的样子,听起来风pon是他的朋友,那么为什么号码没有存在通讯录里?不应该有拨错的情况。

“实、实在是非常抱歉,对不起…我打错电话了,打扰了,对不起。”

“没关系,那、再见。”

“对不起对不起,再见。”



过了一会儿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。

“你好?刚才太匆忙了,我想和你正式道个歉,实在是不好意思。”

通过通讯设备传输的声音或多或少会有些失真,沙哑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太过诚恳了,二宫认为对方可能正在土下座打这通电话。

他笑了起来:“真的没关系。”

对方懊恼地开口:“我应该先看一下号码的,但是你和风pon的号码只差一个数字我也没有办法。”

“是啊,我要是和他一个生日肯定会让你完全不知道怎么做。”

“…对不起。”

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。

“总之,希望刚才没有打扰你。”

这通电话才叫打扰吧,二宫没有说出口。
“没,我在路上,没做什么正经事。”

“太巧了!我也在路上,我要出差一个星期。”

他已经错过了挂电话的最佳时机:“我要离开东京工作一段时间。”

“出差还是调职?”

“…出差。”

“太巧了太巧了…”他听到那个人在电话那头和别人说了些什么,兴高采烈的样子。


可能是旅途确实太过无聊,等二宫和也再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,已经听对方讲了半天他途径的一对吵架情侣。

“…那个女生一下子就把她男朋友“砰”地摁倒在地,绝对绝对不是吵架这么简单。”

他加了很多拟声词和感情用语,说不定还比手划脚帮助自己描述。

“我这边什么都没发生,除了对面两个大叔的头靠在一起看起来像棵圣诞树。”

“我不喜欢圣诞树。”

“为什么。”

“它抢走了我的生日礼物。”

“不好意思……哈?”

“你刚才是不是撞到人了,我的生日在平安夜,因为圣诞树我所有的生日礼物都看起来像圣诞礼物。”

“那还真是对不起了。”二宫翻翻白眼,然后发现对方看不到,“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吧,我肯定是今年第一个。”

“是啊,因为现在才二月份。”对方听起来不太情愿。
二宫找到座位坐下,换了个手,他们又开始讨论起一部热门的完结漫画,主人公的死亡让电话那头的人十分伤心。
二宫也很喜欢这部漫画,他甚至会在看的时候在心里替主角配音。
那头的人也很喜欢打游戏,不过交流了一下任务进度和等级分数之后,二宫得意起来:“毕竟我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游戏,职业玩家的水平是不一样的。”

“所以你是个游戏玩家?”

“不是。”


“你喜欢猫还是狗?”

“当然是汪酱了,那什么,厚实的肉垫可是无敌啊。”

“我也是狗派,你刚才要是说喵酱我就要挂电话了。”




“吓死我了,我也是《行尸走肉》的忠实粉丝。”

“你有电视剧人物的人偶吗?我有好几个。”

“我有重复的两个瑞克。”

“什么啊,我一个都没有!”

“真可惜。”二宫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笑意挥开落在他肩膀的树叶,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哀号。

“想要就寄给你。”

“真的吗!哎,等等,可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。”

他皱了皱眉,不知如何回答,就看到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年轻男人被困在酒店旋转玻璃门里,他一手拿着手机,另一只手不确定要推门还是怎样。
这种感应式的门有时反应迟钝,二宫去便利店就会先伸出手让门在他的腿迈出之前打开。他走上前,刚好他也要入住这家酒店,电话里还在传来“喂,喂”的声音,在他站到面对他的那一格,门缓慢地旋转起来,他和那个风衣男人打了个照面,夜色有点昏暗了,酒店里灯火辉煌,倒映在玻璃上像节日彩灯一般,那男人点头对二宫羞涩地笑了笑表示感谢,二宫还没在玻璃碎光中看清他的眼睛就来到了大厅。

“啊不好意思,刚才我…”

“我还以为信号坏了!”

“信号怎么会坏…你日语学几年了。”

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话,一边办理入住手续。手机早就捂得发烫,但他不着急,不着急挂下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。
渐渐地,他听到有个声音和电话里的重合起来,就在他的身旁,近在咫尺。他偷偷侧头,是刚才那个风衣年轻人,他一手拿着手机,一手比划着,手机挡住了他大半张脸,只露出挺直的鼻尖和浓密的睫毛。

“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至少说下名字吧。”

声音完美地重合,现代科技并不能一五一十传达人声,他听起来更加沙哑一些,也更加活泼一些。
二宫低头,看他们并列在一起的黄绿色箱子,商家喜欢将黄色和绿色捆绑销售,这两种颜色明丽而不艳俗,是绝佳的搭配。
他庆幸自己戴了隐形眼镜,他看向行李牌。

“是的,相叶雅纪,初次见面,我叫二宫和也。”

现在他知道了,他的眼睛黑得发亮,像雪人肚子上的纽扣。





〈END〉


附上原诗


他们彼此深信    
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。      
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,     
但变化无常更为美丽。   
他们素未谋面,所以他们确定   .   
彼此并无瓜葛。  
但是,自街道、楼梯、大堂,传来的话语——   
他们也许擦肩而过,一百万次了吧?   
我想问他们是否记得——   
在旋转门面对面那一刹? 
或者在人群中喃喃道出的“对不起”?      
或是在电话的另一端道出的“打错了”?   .   
但是,我早已知道答案。   .   
是的,他们并不记得。  
他们会很讶异   .   
原来缘分已经戏弄他们多年。     
时机尚未成熟    
变成他们的命运,    
缘分将他们推近、驱离,     
阻挡他们的去路,     
忍住笑声,   .   
然后,闪到一旁。      
有一些迹象和信号存在,   
即使他们尚无法解读。   
也许在三年前   
或者就在上个星期二     
有某片叶子飘舞于肩与肩之间?     
有东西掉了又捡了起来?   
天晓得,也许是那个消失于童年灌木丛中的球?  还有事前已被触摸层层覆盖的门把和门铃。   
检查完毕后并排放置的手提箱。   
有一晚,也许同样的梦,   
到了早晨变得模糊。   
每个开始   
毕竟都只是续篇,  
而充满情节的书本   
总是从一半开始看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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